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釜ヶ崎群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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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 Oct 2025
文 .蔡慧敏
圖 .高仲明

釜ヶ崎的生命力展現在夏祭。8 月中舉行的 4 天祭典,是這個蒙塵街區每年最熱鬧的時刻。不只有無家者與日雇勞動者,邊緣社群、藝術表演者、以至外國遊客,都像蟄伏地下的蟬,忽然破土而出。

攝影師石津武史的作品仔細刻畫了釜ヶ崎群像。自 2008 年起,每逢越冬節與夏祭,他都會在三角公園搭建臨時攝影棚,為無家者與勞動者拍攝肖像。每張臉孔都如此獨一無二充滿張力——很多被攝者會把照片當作遺照。石津曾在訪問中表示,攝影不只是記錄和留念,也是他與釜ヶ崎居民「在一起」的方式。

我與釜ヶ崎的關係雖然不像石津先生般細水長流,但在夏祭歡樂的氣氛中,確實能見到許多平日看不見的面孔。這群人就像《深夜食堂》的顧客:跨性別人士、退役黑道、因為種種原因而脫離原有生活圈的無家者,都出來晒太陽。聽到要拍照,他們大都欣然答應,絲毫沒有因為言語不通而拒絕。

人人都擁抱自己的身份,希望被看見。

隨著遊客湧入,近年釜ヶ崎一些經營得有聲有色的居酒屋,不僅食物正常(誠然,釜ヶ崎部份超便宜的居酒屋以「暗黑料理」聞名,也成為遊客的獵奇對象),店主還會用心舉辦音樂會和藝術節目,為釜ヶ崎居民提供免費娛樂,形成各種交流場域。他們因為遊客而存在,但他們沒意圖改變釜ヶ崎,而是改善釜ヶ崎。也有店家長期推動公益,支援弱勢社群。

由非政府組織 Cocoroom 發起的「釜ヶ崎藝術大學」,則以「只要有想學習的人聚集,那裡就是大學」為口號。不僅舉辦藝術節目,也開設咖啡館與民宿,吸引越來越多外國旅客與年輕導賞員參與。這樣的文化介入,使得釜ヶ崎不再遺世而立,也令釜ヶ崎群像更富色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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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名街友把超市的手推車當作助行器,前來參加夏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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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一位摔角手,在釜ヶ崎開了一家通宵營業的居酒屋,成了遊客的打卡熱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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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「釜ヶ崎藝術大學」的導賞員。「釜藝大」由非政府組織 Cocoroom 發起的計劃,口號是:「只要有想學習的人聚集,那裡就是大學。」釜ヶ崎有許多無處可去、缺乏目標的人,「釜藝大」經常舉辦藝術節目、講座和展覽,為他們提供學習與交流的機會。隨著來釜ヶ崎的外國遊客越來越多,「釜藝大」也經營民宿與咖啡廳,並招募英語和日語導賞員,漸漸釜ヶ崎也不再遺世而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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攝影師石津武史(1943 年生)長期關注釜ヶ崎。大約自 2008 年起,他每年越冬節和夏祭都會在三角公園搭建臨時攝影棚,為街友與勞動者拍攝肖像,作為他們「活著的證明」,很多被攝者會把照片當作遺照使用。石津先生認為攝影是溝通的媒介,他是透過攝影是與釜ヶ崎居民在一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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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名勞動者以工作服造型來參加夏祭,腰間還繫有飯團。但不確定他當日有否找到工作機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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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本來是教師,經歷離婚、有酗酒習慣,後來來到西成區生活,靠社會援助維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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寺川大地在釜ヶ崎經營的咖啡館「EARTH」也是一間 Live House,表演收費隨緣樂助。自 2021 年起,他發起了名為「歡迎來到後巷舞台」(路地裏の舞台にようこそ)的活動,當時受新冠疫情影響,許多藝人失去演出機會。寺川說服了釜ヶ崎一帶的酒吧、咖啡館、商店、公共澡堂與旅館等場所提供場地,舉行戲劇、電影放映、舞踏等多種表演,成為區內的藝術盛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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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EARTH」Live House的常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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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長期關注街友社群社工,年輕時在橫濱服務,20 多年前來到釡ヶ崎,為勞動者提供居住支援服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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釡ヶ崎勞動組成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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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夏祭演出的樂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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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年來在釡ヶ崎,當看到她(左)常帶著小女兒在三角公園悶納的俳佪,但夏祭時好像換了一個人,精神爽利的。另外兩位是長醉不願醒的釡ヶ崎街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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垂老矣矣的三浦先生,在夏祭時稍微衝了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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釡ヶ崎勞動組成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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釡ヶ崎勞動組成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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釡ヶ崎作為左翼基地,反美是常態,MAGA 派絕對是稀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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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「釡ヶ崎藝術大學」擔任導賞員的學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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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釡ヶ崎服逾 40 年的修女(左),長期為死去的街友殮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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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有石津武史攝影風格的釡ヶ崎居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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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位先生已年屆 75 歲,知道要拍照,便秀出他引以為傲的修羅紋身。擁有這紋身的,都曾是黑社會的打手。他本身是沖繩剛柔流空手道二段。一位武術家為何露宿街頭,他的人生跌宕有待發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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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名運動家身型的跨女,特地戴了手套來參加夏祭的拔河大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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跨性別人士平日不被看見,在夏祭時都悉心打扮。這名喜歡軍服元素的跨女,得知我是攝影記者,欣然被拍,表示她要告訴外界這個社群的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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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一位居酒屋老闆,近 5、6 年在釡ヶ崎開店,客人主要是年輕遊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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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名身穿浴衣的跨女,來參加夏祭慶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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森澤達郎是居酒屋「呑み処 八福神」的老闆,早在 2012 年已在釡ヶ崎開業,現時已成為區來名店,很受外國遊客和 Youtuber 歡迎。森澤長期致力於公益活動,開設「兒童食堂」,為弱勢家庭的孩子提供營養餐;並在西城區設立「米達卡學校」,提供工作訓練和就業支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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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名愛沙尼亞遊客、摔交好手即席加入夏祭壓軸重頭戲相撲比賽,展開一場有趣的交流。他多戰連勝,現場的本地參加者應為國技不能輸人,不斷出來挑戰,還是鍛羽而歸。愛沙尼亞遊客獲得一個西瓜作為戰利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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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屆 70 歲的舞踏藝術家デカルコ・マリィ(Decalco Marie)。舞踏源自 5、60 年代,日本一群年輕藝術家對西方芭蕾、現代舞和日本傳統舞蹈都感到疏離,開始挑戰當時的審美與道德標準。舞者經常塗滿白粉、動作扭曲、裸露身體。デカルコ・マリィ的演出也加入了易服的元素。有別於保守的日本主流社會,釜ヶ崎匯聚了許多邊緣、異色的人與事,大有「Stay weird, stay different」的意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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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pen Cafe ロック亭的店主いずやん(Izuyan)。Open Cafe 是藝術家的聚腳點,每晚都有不同的音樂人來表演。基本低消一杯飲品便可入場,但很多時他都會讓勞動者免費觀賞。